【凯伽】喜获重生名额，但是记不清攻略对象的脸（三）
简介：伽古重生梗，前世凯伽以天各一方互相安好的方式BE，具体描述在【序言】里，这是个缺失了部分记忆的伽古想去战士之巅蹲点凯的故事，大量o50私设跟原生时期的剧情。
预警：慢热向，略狗血，私设凯伽初遇的年龄换算过来是14岁和19岁，注意不要漏看【序言】，前世双向暗恋，伽古视角会有认知偏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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伽古拉决定脱队的那个晚上异常顺利。他只不过是暗示性地说了几句“现在黑市里人的价格也挺高了”，雇佣兵同行们就顶着一副“原来如此，闲事少管”的表情和他好聚好散了。那位“凯队长”当时正在开一坛换来的香醇果酒，眼皮子都没抬一下，挥挥手就这么放他出队了。
终年积雪的o50行星上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好像也结了一层冰，但这冰薄如蝉翼，轻轻抵在掌心一抿就要碎裂开来，感情在这种鬼地方和笑话一样，当人苦得只能像野兽一样生存，大脑自然会围杀被看作累赘和脆弱之源的七情六欲。
而欲望，又会先于情感之前。伽古拉的记忆中还留着他对所谓母星的基础认知，他一想到形同虚设的政府和垄断科技树的上层阶级就想笑，而道德的糜烂就是自上而下的——也只有这偏僻偏得靠近无人区的小村庄还留着几分最原始的质朴。
伽古拉不打算再去找村长再要一个落脚的地方，他上辈子风餐露宿习惯了，走回到那棵枯死的树下，靠着一块碗大的树疤坐下，抱着蛇心剑缓缓合上眼睛，决定就这么应付着睡一觉。
但他失眠了，或许是重活一辈子的原因，他前世的思愁多梦也百分百反馈在了这副青涩的躯壳上，充分说明即使与凯和解了十万年之久，他的精神状态也无法恢复到曾经的曾经，焦躁、烦闷、茫然这三种情绪积压在他心底，他死前未竟的遗憾就好像诅咒一样把大脑搅乱成浆糊——扳开手指算算，他竟然真的有那么久，那么久那么久，都没能再和凯见上一面。
伽古拉意识到，他在疯狂地试图找回那张本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，那首口琴曲的旋律是什么来着？
但他拨不开蒙在心灵上的迷雾，他永远只能看到一个决绝的背影。也许无幻魔人真的是很记仇吧，伽古拉发现自己到现在居然都还记着和凯的最后一次见面——凯没能回头，也没能察觉自身背影缓缓离去的一幕实则全落入了他伽古拉的眼中。
不是偏执，至少远不及钻石新星时的偏执；也不是疯狂，至少也远不如黄金银河时的疯狂。伽古拉只是想解开最后的这点心结，他想对凯说些什么，就当作给他们的缘分画上最后的、最后的终点。
一定是这样，仅此而已。
伽古拉这样告诉自己，一遍又一遍。他终于睡着了。但这种睡眠可以说和香甜完全不沾边，反而更接近他咽气时的状态——就好像缓缓沉入黑不透光的深潭之中，什么也看不见，浑身每一块骨头都被水压得重如生铁，但他好像不需要呼吸，也不需要往上浮，好像只要这样安静地沉到底，世上的一切痛苦与悲伤就都和他伽古拉斯•伽古拉没关系了。
咕噜咕噜……咕噜咕噜……
但就好像有谁朝他张开了怀抱，两只强而有力的大手突然攥住了伽古拉的手腕，他的脉搏剧烈地跳动了两下，伽古拉突然拼命挣扎起来，努力地往上浮，努力地睁开眼睛——想看看到底是谁……
然后，伽古拉就惊醒了。没有谁在试图将他拉入怀抱，只有一张嫩得仿佛能掐出水的脸在担心地端详着他。
“……”伽古拉差点一剑架到这小孩的脖颈上去，他把出鞘一半的长剑重新藏起锋芒，一只手抵着眉心，“你在这里做什么？”
这么晚了还不睡。伽古拉用余光瞥向四周，天色已经暗透了，几颗孤单的星星光芒黯淡地俯视着大地，村里一盏灯都没有亮起来。
“我睡不着。”这发育期未过的小崽子坦然地将答案告诉了伽古拉，“明天就要离开这里，离开大家了，以后……也许没什么机会能够再看村子里的风景。我想把值得纪念的东西都记住，记在脑子里，一辈子都记着。”
伽古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，他擦了擦湿乎乎的额头，发现全是鬓角处渗出来的冷汗，他做了一个噩梦。
“……”
把他吵醒的小孩继续往下说，黑如墨的眼睛里流动着哀伤和感激这两种情绪：“村长奶奶太过担心我了，其实我已经做好一个人上路的准备——但还是要谢谢你，我最怕看到村长奶奶的眼泪了。”
“顺路而已。”伽古拉干瘪地狡辩了一句，他又觉得争论动机什么的有点蠢，他伽古拉是随心而动而且不喜欢解释的肆意性格，但他上辈子真的活够了，这辈子连最基本的求生欲都欠缺，于是也不想牵绊什么麻烦的羁绊——要不是为了见凯，他才不用大费周章地制定一个可能会耗费上百年时间的“刨坟”计划。
听到这句话，那小孩有些好奇地看了伽古拉一眼，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，又从蹲坐在伽古拉面前的姿势改成站立，这下恢复了正常的距离。
伽古拉判断这小孩显然是路过的时候，发现自己被梦魇缠住了，于是上来关心一下。但既然这小孩没有邀功的意思，伽古拉也就装作没有注意到。
“既然我们是同伴了……”
“雇佣兵只有同行。”伽古拉打断他。
“咳咳。”那小孩有些尴尬地垂下头，但还是坚持把话问出了口，“我还没问过你的名字。”
名字吗？伽古拉一怔，他其实可以从同行的态度看出来，自己作为“蛇心流”的剑客还未真正扬名，而他前世自从与凯分道扬镳后就很少用马甲或者假名，蛇仓那次是天时地利人和促进下的结果——伽古拉斯•伽古拉这个名字在宇宙中是和无幻魔人绑定在一起的。
“伽古拉。”他轻轻地回复道，“伽古拉斯•伽古拉。”
“我叫凯。”那小孩连忙也自我介绍起来，“是我给自己取的名字。你知道歌莉娅湖吗？就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湖。村长奶奶把被抛弃在冰面上的我捡回村里。”
伽古拉听懂了他的意思。或者说，换任何一个o50人来都行。传说中，歌莉娅是和她的哥哥凯共同掌管天空的神明。歌莉娅是黑暗女神，而她的哥哥负责点亮恒星，也就是所谓的“太阳”，让万千星辉得以将祝福送给大地上备受苦难的人们。
所以这两个名字在o50都被滥用了，泛滥到已经不会有人觉得取这个名字是出于一种美好的期望。
不过……凯，你倒是真真切切的银河之光，漂泊的太阳——欧布奥特曼。
伽古拉看着眼前这个神情和长相一样稚嫩的未成年崽子，即使想也拿不了他当凯的代餐。凯虽然偶尔会露出可爱的孩子气，人看上去潇洒又随和，但他最真实的情绪却很难让人猜透，就好像一套俄罗斯套娃里，最里面的小人内心不可窥视，是封死的。
凯……
“伽古，伽古拉？”那未成年崽子有点笨拙地重复道，看样子是真的很认真地在记，他脖颈上的围巾依旧是上吊才会搞的戴法，长长的，一直拖到这小孩破破烂烂的鞋面。
他的那个凯不戴围巾。伽古拉从战士之巅开始往后回忆，那时凯的身影一被圆环散发的光芒笼罩就变成了庄严屹立的巨人，解除变化后，虽然整个人在伽古拉回忆中是朦胧不清的，但脖颈的位置似乎冻得通红……甚至发青……
再后来的完全形态就是那件伽古拉觉得很没品味的皮衣，内衫长裤以及一个好像没装什么的背囊——总之直到上辈子咽气，凯还是这副模样在宇宙中四处留下目击报告。
伽古拉也不打算纠正这小孩围巾的正确戴法，自己又不是他亲妈，也没给人当妈的喜好——前世在军械库体验到的人类企业文化让他一度心肌梗死，给人当队长就那么劳心劳力，当妈难道不是纯纯作死？
“后半夜可能会下雪，你，呃伽古拉最好还是进屋休息去吧，可现在大家都歇息了，村长奶奶肯定也睡了。”
所以你面临着不得不露天挨过一晚的窘境。伽古拉算是明白这孩子为什么一直在外游荡的另一个原因，实在过于好笑，他真的被逗乐了。
“那就出发吧。”伽古拉起身拍拍头发上结的一层霜，鬓边的几缕红丝如同朝霞的红云一般，这一笑别有风情，被摄住了心神的小孩有些呆愣地望着伽古拉的眼眸，那虹膜的颜色突然异变成了非常清透的一种翡翠色，让凯想起自己捡到的几块绿琉璃，好看得让他欢喜地送给村长奶奶，打了几枚戒指式样的首饰。
“出发？”
“如果再三告别会动摇你的内心，那么现在就披着夜色出发——我认为是个好主意。”伽古拉慵懒地说道。
这小孩呆住了，但很快他明白了伽古拉的意思，俯身抓住一捧浮土装进自己的口袋，又朝着村子里的某个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伽古拉没催他，将剑背在身上，踏上了前往村口的那条大道，同时问了一句：“你还有什么需要带上的吗？”
他之前说“收拾收拾”是一句客气话，这小孩连一把能用来保护自己的剑都没机会得到，也就不指望能有什么东西傍身了。
这个也叫“凯”的孩子如伽古拉所想的那样摇了摇头，他小鹿似的眼睛周围有些湿红了，但他忍住了没掉眼泪，把脑袋往柔软的围巾里埋了几秒——然后抬起头来，一步一步走到伽古拉身边，手里只攥着那件珍贵的临别礼物：“没有了。”
伽古拉不由为这个孩子的未来思考了一刻，救援队可不是什么很好的去处，但如果成功进入，至少生存是没问题了。但想想也知道这样的机会肯定有不少人想抢，还在发育期的身体连生命本源的力量都不稳定，这位“小凯”真的能够成功吗？
但伽古拉依旧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，他想抓住的命运线终究是有限的，私心对他而言是不羞于大大方方承认（对自己承认）的东西，他不会像凯那样活成圣人。
一个人的命运之路，终究是要自己走完。
祝你好运吧，小家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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